陈庆镛做监察御史直言敢谏,名声很好,人称铁面御史。在封建社会,做官若正直,无贪污受贿,就很清贫,所以在陈庆镛的祖家西门外塔后村故里,就没起大厝竖旗杆。伊的夫人仍然住旧厝,生活也不富裕,日常仍旧纺纱织布。
单说陈庆镛这年从京城回家过年,一日天刚亮,起床要去厨房舀水洗面,听见厨房内咕咕吼,大锅盖盖着,不知在炖什么,
就问夫人:“鼎内透早在炖什么?”
夫人说:“哪有呀?”
陈庆镛说:“都炖得咕咕吼,怎说没?”
夫人笑笑说:“炖你的老骨头喏。”
“嗯,炖骨也好,炖骨也好,不知今日是炖龙骨还是排骨,但怎没闻到香味啊?”
陈庆镛想要和夫人玩笑两句,哪知夫人面抠下来,
没好气地说:“炖你的清廉骨喏!”
“什么清廉骨啊,都不曾听见。”
说了就去将锅盖掀起来,见鼎里在炖生棉纱。原来是棉花纺纱得落鼎去炖,去油脂,棉纱便又好又嫩。
陈庆镛知夫人话中有话,是怨叹伊做官太清廉,让家内变得如此清贫,要过年了,老婆还要纺纱织布。陈庆镛过意不去,就问夫人过年得用多少银。
他夫人大约算一下,炊糕果、办三牲,剪衫裤,要稍像人样也得十两银。陈庆镛两袖清风,没现钱给夫人去办年货,就将身上一块玉解落来,叫人拿去丰州当铺当二十两银。
丰州这间典当铺刚好是县官开的,县官看见玉顶面刻有“西台御史"四字,知道是陈庆镛的,赶紧叫人去探听,才知陈庆镛悄悄回来探亲过年,没惊动地方。县官为了巴结陈御史,就备办二百两银,准备自己亲自将玉和白银送来给陈庆镛。
县官出门坐大轿,鸣锣开道,一路英威来到乡里口,落轿走去见陈庆镛。此事早已惊动四乡五里,县官后面跟一大群看闹热的百姓。县官见到陈庆镛跪下去叩头,道歉赔罪,送还玉,并将二百两礼金用红绸包好,双手呈给陈庆镛。
陈庆镛一看,将面抹下来,说:“你奉赠礼金,是要让百姓人说,我陈庆镛是贪官吃钱,是要存心败坏我的名声是不?”县官听见陈庆镛如此说,吓得面色尽变,真实拍马屁拍在马蹄上,被马脚踢一下翻跟斗。
陈庆镛气岔岔,叫县官将银拿上,尽早滚。县官去了,陈庆镛又叫人将玉还拿给县官,说等有银两,再去当铺内赎。看闹热的百姓个个都赞扬陈庆镛真实是一个好官清官,也知道陈庆镛厝内过年有困难,就争相送家常年货给他。
自己乡亲,盛情难却,陈庆镛一一笑纳。
陈庆镛夫人看见陈庆镛对待县官这种态度,觉得太过分,欠情理,人送礼也是好情好意,不一定是存心要败坏他的名声,认为这样做太不近人情。
陈庆镛说:“这个县官食君之禄,不为百姓作主,开当铺剥削百姓,搜刮民脂民膏,这种贪官,百姓恨之人骨。咱虽清贫,但是心安理得。”他夫人想想,也有道理,就说:“你一辈子做清官,我甘愿一辈子跟你炖清廉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