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解放(国画)
画家叶浅予在共和国建国十周年之际,创作了巨幅国画《北平解放》,记录了年2月3日人民解放军进入北平的入城仪式,表现了人民群众热烈欢迎,载歌载舞,天翻地覆,换了人间的动人场面。
这幅作品,以精湛的工笔重彩精心绘制而成。色彩绚丽、浓淡相宜,气势恢宏、场面壮阔,喜庆、热烈、温暖、祥和,具有极鲜明的传统的中国年画风,与画家所表现的内容完美和谐,相得益彰。画家不吝笔墨,大量采用鲜活的红色铺染画面,一副万众欢欣,普天同庆的气氛跃然纸上,富于感染力。
民众簇拥着解放军队伍,锣鼓喧天,载歌载舞,红旗与人群组合成波澜起伏的海洋,天际线与各处浮现铺展的五色祥云,变化多端,和谐共融。巍峨的前门箭楼,远方的天坛,颐和园的佛香阁,依稀可辨的玉泉山白塔,近处的牌楼,天安门前的华表,无不尽收眼底,将无处不在的欢天喜地的节日气氛,渲染得淋漓酣畅。
为在有限的画幅中充分展示尽可能多的内容,画家着意构思了曲尺形的构图,蜿蜒曲折的队伍人群,为画面增添了生动与灵气;对略显夸张变形的“祥云”元素的应用表达,可见敦煌壁画的造型艺术,迎合大众的文化观念、审美情趣,。国画《北平解放》是这位老艺术家一生中为数不多的巨幅作品,雅俗共赏,极其珍贵。
第一任国家舞蹈团团长,著名舞蹈艺术家、教育家,中国舞蹈家协会名誉主席戴爱莲,那时在北大和清华教授舞蹈课。她听说解放军将要从西直门进城的消息,那天早上就骑了辆自行车,穿着一件翻毛外衣,风风火火地到了西直门。
戴爱莲回忆说:“围观的市民和学生很多,我跟着队伍一直走到北海后门。解放军停下来休息,大家席地而坐。这时,北大、清华的学生发现了我,有人喊起来:‘爱莲,跳个舞吧。’我就在围出的场地上跳了起来,大家都非常兴奋!”随军进入北平的一位年轻摄影师看到一个穿着“毛朝外衣服”的漂亮女性,“抹着红嘴唇”,一阵风似的赶到解放军队伍前头,表示要给解放军战士跳舞。
队伍中有个军人站起来,向戴爱莲施了一个持枪礼,并表示要与“戴老师”一起跳舞,那军人跳了一个像鸭子步一样的苏联舞蹈,戴爱莲是随时随地都能起舞的人,性格非常奔放,当时载歌载舞,一片欢腾。
淮海大捷(油画)
这是鲍加先生早年的代表作之一,作品展现了淮海战役规模宏大、战场壮阔、场面激烈、人民支前规模空前的热烈场景,忠实记录了这一伟大不朽的历史现场。
这幅作品构图严谨,画面通透,纵深感强,整体洋溢着希望、光明、自豪和作者的激情。人民解放军的队伍大踏步向前进,以豪迈的步伐从一个战场走向另一个战场,从胜利走向新的胜利。远方地平线上投射的晨曦或夕照,将如血的红色光线映照到天空,为画面增添了热烈、沸腾的气氛。它突出地表现了经过血与火洗礼的指战员们,身披阳光,坦然自信,士气高昂,显露出打了胜仗的自豪与骄傲。
画家将人物主体安放在中景位置,有意识地在画面的前部、队伍行进大道的前方“留白”,喻示了胜利进军的道路前景宽广阔大。队伍最前方满载的民工支前小车,强调了“淮海战役是人民群众用小车推出来的”胜利,证明了人民军队、人民战争与人民群众的密切关系。
作品按照明暗关系可分作两个部分,左侧暗部的战争残迹与俘虏群,意味着行将覆亡的腐朽政权已经没了生机。此处点缀了一位骑在马上的解放军战士,跃动灵活的姿态充满生气,为画面增添了生动的一笔,又巧妙地避免了画面的单调。画面左侧的晦暗、奄奄一息与画面中部及右侧的蓬勃生机,
无论是色调还是气氛都形成鲜明强烈的对比、反衬,热情歌颂了人民革命的辉煌胜利。路旁白色的积雪,不仅交代了时令季节,更像一场掩埋荡涤旧世界尘埃的时代更替。
资料显示:淮海战役中共出动民工万人,担架20.6万副,大小车辆88万辆,挑子30.5万副,牲畜76.7万头,船只艘;筹集粮食9.6亿斤,运送到前线的粮食4.34亿斤。参战兵力与支前民工的比例高达1:9。
转战陕北(国画)
石鲁先生年轻时只身赴延安参加革命,黄土高原与西北风情是他的重要生活来源,枣园星灯、山巅塔影成为他画笔下不衰的创作题材。
上世纪50—60年代,美术界兴起改造中国画的浪潮。在此背景下,石鲁大胆探索,以特立独行的艺术语言,融汇叙事、抒情、象征诸手法而创作的巨幅历史画卷《转战陕北》构思独特、意境深远;以传统山水画的形式,浓墨重彩地表现革命历史重大题材,令人耳目一新。
在同时期、同类题材的大量绘画作品里,既往常以人物形象为重心,作为画面的主体来表现主题。而《转战陕北》创造性地以山峦为画幅的主要内容,构成画面主体的是铺天盖地的黄土塬岭,作为强调突出渲染的毛泽东等人物在画面中却只占据了局部一隅,人物似乎成了点缀,突破了传统领袖画像“四平八稳”的固有范式却丝毫没有“失重”的感觉。
人物形象构图虽小且简,却是整幅画中最浓重的一处墨色,构成最抓“眼球”的视觉焦点。在虚淡的远景衬托下,显得极有分量,稳稳地压住了全局。画家的平衡感表现在选择了“大全景”的布局上,避免了细部的琐屑干扰,以人物的侧身姿态矗立山巅,从而使形象更加凝练有力,完美塑造了毛泽东的博大胸襟和英雄气概。
山水画有大量现成的技法可资借鉴,历史上少有人画黄土高原,但石鲁画成功了。他通过描绘西北的大山大水,塑造了一个大气磅礴的空间,把人们带到一个具体的历史情景之中,唤起观众的主观联想。画面上尽收眼底的是千山万壑,但感觉体验却是山峦峰谷间翻江倒海、毛泽东胸臆中自有百万雄兵。画家用“间接”的方式暗示出一个宏大的历史场景。
年3月19日,面对汹汹来犯之敌,中共中央主动撤离延安,转战陕北途中,中共中央在清涧县枣林沟决定领导机关一分为二。
此后,毛泽东与中央前委机关一共只有几百人的队伍,转战陕北历时1年有余,先后移驻绥德、清涧、靖边、佳县等地,在敌人眼皮下途经12个县,宿营居住过37个村镇,行程多里,多次险象环生,中央前委机关曾多次被困于没有回旋余地的狭小空间,甚至有时双方擦身而过,彼此仅隔着一道山梁、一条小沟,却总能化险为夷转危为安。
一个风狂雨急的夜晚,中央前委来到黄河汊道葭芦河边,北有浩瀚的沙漠,东为滚滚黄河,西有水势上涨的无定河,再次面临背水一战的生死存亡关头。负责保卫工作的中央警卫团只有多人,毛泽东却拒绝了过河避险的建议。他命令警卫战士撑起遮挡风雨和亮光的雨布,向警卫员要了一根香烟,狠狠地抽了几口,将余下的香烟往地下一扔,眼里闪烁着坚毅的光,勒住缰绳说:“我们回去!”大队人马静静地跟在毛泽东的后面,沿着向黄河相反的方向翻山而去......
与此同时,英勇善战的西北野战兵团,依靠根据地优越的群众条件,依托陕北的有利地形,运用神奇莫测的运动战法,相继在青化砭、羊马河和蟠龙三战三捷。当年12月,陕甘宁边区就大部分被我军收复,人民解放军转入外线作战,从战略防御转入战略进攻。
南泥湾(油画)
张自嶷先生这幅创作于半个世纪前的革命历史题材油画是一曲高昂嘹亮的赞歌,她感情充沛地将南泥湾垦荒这一人类历史上的奇迹以最典型的凝练场景展示给我们。
画面上的八路军官兵以整齐的队形一字展开,在统一的号令下,挥动头向亘古荒原开战,向饥饿与困难开战,充分展现了革命战士的坚定信念与钢铁意志。晨曦下,远景中的黄土丘陵上布满了劳作的人们,他们把困难踩在脚下,具有挑战一切艰难困苦的勇气,和无坚不摧的精神力量。支在地头的枪支,表明无论是在战场厮杀还是在田间耕耘,他们都是一支战无不胜的队伍。
我们可以体验到画家的饱满激情溢出在画布上,作品富于革命浪漫主义精神,像是一部壮丽合唱中多个声部的和谐交流,节奏分明,充满音乐的优美韵律。
挥舞头的几位战士形态各异,人物造型与手中的工具描绘丰富多姿,此起彼伏;近景的队形与背景的行列形成一组呼应,又似远去渐弱的袅袅回声;湛蓝的天空与黄褐色的大地,强烈的色彩对比使作品极具情绪张力,蕴载着画家鲜明的立场与炙热的情感。
抗日战争进入战略相持阶段后,陕甘宁边区处在日军的经济封锁和军事包围之中,物资供给极端困难,延安进入了8年抗战中最为艰苦的岁月。
年春,为响应党中央生产自救的号召,担负保卫延安重任的八路军第一百二十师第三五九旅在旅长兼政委王震的率领下开进南泥湾。开始了“背枪上战场,荷锄到田庄”的垦荒屯田。
战士们用握惯枪杆的手,又重新拿起了锄头、镰刀,把武器换作了农具。这是另一种战场:没有房子就自己动手挖窑洞,没有菜吃就挖野菜,没有工具就砌上铁匠炉、拉开风箱锻造锄头、锹铲,他们以惊人的毅力,在荒山野岭上开垦、耕耘、播种、培育庄稼。他们披荆斩棘,风餐露宿,不仅开荒种粮,而且烧炭熬盐、养猪养羊、纺纱织布,多种经营。
年,部队的生产自给率达到60%多;年自给率就达到了%,这年秋天,还给边区政府上缴了公粮;到年,三五九旅共开荒种地26万亩,收获粮食3.7万石,养猪头,上缴公粮1万石,达到了自给有余。广大指战员经过3年的艰苦奋斗,开辟良田数十万亩,将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变成了“平川稻谷香,肥鸭遍池塘。到处是庄稼,遍地是牛羊”的“陕北江南”。
过雪山(油画)
吴作人先生的油画《过雪山》创作于年,是在共和国初创时期问世的作品,其整体风格与那个时代的文化主旋律及其思想氛围相适应。画家的构图富含深意,在景色处理上格外简洁。
放眼望去,漫天皆白,看不到尽头的雪岭巉岩,草木不生,偶尔裸露的深褐色岩石,似张牙舞爪的怪物,面目狰狞,突出了一个严酷的自然环境。作者刻意强调雪山体量的巨大,山峰高耸,道路险峻,衬托出行进在雪中的红军战士不屈不挠的顽强意志,夺取革命胜利的坚定决心,歌颂了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人民军队创造出的人间奇迹。
整幅画作的构图稳定,蜿蜒迤逦的行军行列从画面的中央穿行而过,由近及远、由低而高、由大渐小,既符合现实透视的原则,又独具画面的形式美感。环境与人物两者构成鲜明、强烈的对比,又互为呼应、相得益彰。
画家秉持写实主义风格的描绘手段,对人物的造型把握得体,生动鲜活,老红军与小战士,救助伤病员的女军医与肩负炊具的老班长,各具特色,真实感人,有很强的叙述性与戏剧感。在色彩运用上,节奏明快,光感炫目,冷色调的恣意铺陈,寒意彻骨沁人。笔触技法洒脱大方,收放自如。
横贯作品上方的云层,艰难前行的红军保持着整齐的行列,既加强了画面元素的流动性,又将这支钢铁洪流的高度纪律性不经意地表现了出来,这是一支任何力量也不可能征服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