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哥严志昌,生于一九四五年的七月初七,一九六三年参军,于一九六七年七月十七日为抢救三位落水学生,献出了他年仅二十二岁的年轻生命。部队追认烈士,一等功。
大哥虽已离我们远去五十四个年头了,但他留在我脑海中的影像历历在目,永难忘!
烈士严志昌
上午,大哥在灶前灶后忙着,原来他在自制钓鱼的鱼饵,只见他将烧热的锅内放点油,然后又放了一点点的水,接着是将玉米粉放锅里,好香啊!将玉米团从锅里用铲子盛出放在灶沿上,又忙不迭的将锅中薄如纸的一层算是锅巴铲出来,用嘴吹吹,毫不犹豫的全都递给我。好香啊,真好吃,就在我正吃着的时候,大哥已将玉米团放灶沿上掐成团又分成黄豆大的一粒粒了,拿好鱼杆,带上面盆(木制的)左手拿着,空出的右手牵着我,之前叫我抱着小板凳,兄妹俩就急急的走到宅后边的小民沟的水桥边,大哥忙着将鱼饵再掐掐挂在钓钩上,然后一改走路时的急忙忙,轻轻的慢慢地将鱼钩沉入水中,水面浮出一小朵油花,大哥坐在水桥板上,我坐在带出来的小板凳上,大哥专注的看着鱼钩上面的浮标,兄妹俩就这样默默无声的等待着,突然看到大哥用手招我,我连忙走过去,大哥不说话,怕惊走了好不容易上钩的鱼,哥示意我接过鱼杆,我感觉到底下上钩的东西拼命的在挣脱,示意我起杆,没有一点份量的,不大吧?噫,这会儿,怎么那么重了,原来是鱼离水了,我用尽力将鱼杆握紧后象往常大哥钓到鱼后的动作一样一甩,惊喜,我大叫,好大的一条鳗鲤啊!这鳗鲤想逃,这可不是水里面,不能游,急得它翻身乱滚,搞了一身干泥,大哥用食指中指和无名指将它夾住,放盆里。那熟练的手法,是老手无疑。
某年,夏天的一个下午,大哥与同一生产队的伙伴小九将他俩摸来的鱼全都倒在大盆里,然后,他俩各拿自己摸到的鱼,原来,他俩摸鱼前就约定,小九摸到鱼,直接放鱼篓里,大哥摸到的鱼必须用手指掐了一部分鱼尾,所以鱼很快分好了,但小九看了自己拿到的鱼,低下了头,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知道你见我鱼摸得少,故意将你摸到的鱼不掐尾,算作我的。你人真好,但我不好意思拿啊!这时大哥走上前,拉着小九的手说,我们是好朋友啊!你拿了快回去!,要紧把湿衣服换掉。然后将鱼篓塞进小九的手里,在小九的身后将双手放在小九的双肩上,笑着推小九赶快走。
清晨,大哥手里拿着个锅块(是浜镇上饮食店买的面食),站在娘的床前,掰一块送娘嘴边,娘的头用老式洗脸巾(一种土布,自己纺纱后,在布机上织的。)紧紧的扎着。昨天娘生产队劳动回来就头疼,连晚饭都没吃,她的头就这样扎着的。
娘拿着大饭堂领回来的粥,给爸与三个哥哥和我分粥(二妹,小妹还没出生),最后剩下的是娘自己的,我饿了,拿着就吃,只见大哥站起来,一边说我太多吃不下,一边拿起自已的粥碗往娘碗里倒些粥,原来,娘只顾着给我们多些,自己却只剩一点点了,但大哥注意到了并立即给娘匀点。
每每想起这些我总会眼泪滿眶。大哥他真的无私,做鱼饵的锅巴,真的又脆又香,那时他也只有十五岁,他却是毫不犹豫的全给了我,好象理所当然。
大哥水性好,且人又聪明,反应灵敏,摸鱼总是最多,与哥们一起出去,他会想得很周到,别人太少,他总会匀点给他们,他那时也只是个孩子啊,竟有这等胸怀!
娘病了,没胃口,他会想着买早点给娘,大哥他是个心思细腻,总是想着别人,关心着他人的人。
大哥牺牲后,公社里开了追悼会,表示哀悼各单位都送了花圈,大哥的照片挂在自家公堂屋里,当时公堂屋里是放满了花圈。
有天清晨,公堂屋里传来哭声,我们过去一看,原来是浜镇西市梢的钱大伯,他是浜镇上供销社与合作社的运货员,那时候是用劳动车装货,运货的。钱大伯大声的哭诉着,怎么会这样啊!怎么会这样啊!他可是个难得的好小囡啊!放学路上,看到我拉车上坡吃力,总会赶上来帮我推一把啊!有次路遇,那天下小雨,我担心货淋湿会坏掉,将衣服脱下盖在货物上,他见货没盖全就也连忙脱下他的上衣,帮我将货全盖住,这么懂事,这样肯帮助别人的好小囡是少有的啊!怎么会这样,我也舍不得他啊!
儿啊!回来啊!你把娘的心都挖掉了啊!回来啊!我的心肝郎啊!娘撕心裂肺的哭声,直至今日仍回响在我的耳边,每每回想起,总会泪盈双眼,当时全公堂屋里二十多人,个个哭出声,我们兄妹,闻声而来的近邻,还有上镇买莱的路人,个个叹息这么好一个小囡失去实在痛心。
在后来的日子里,经常会有人来大哥的遗像前探望,哭泣!有亲友,邻居,大哥的同学,少年时的玩伴……。
我的大哥虽然巳离开我们五十四个年头了,但他年轻的音容笑貌,永远刻在我们的心里,他那无私的崇高精神,时刻鞭策着我们的工作与学习。
无私的战士,爱民的模范。这是当时大哥部队驻地芜湖报为我大哥发表文章的标题。这响亮的称号,恰如其分的表达了我大哥的精神面貌!敬爱的大哥,安息吧!您永远活在我们兄妹的心中!您永远活在人民的心中!心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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