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示:本文为付费故事为反骗术系列专栏《行骗的历史:古今烧脑江湖骗术揭秘》中的一个故事今天要讲的这个故事,还是得从一幅画开始说起。这幅画是南宋著名画家李嵩的一副画作,名为《骷髅幻戏图》,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馆。关于这幅画的寓意,人们争论了多年,至今没定论,但这也更加剧了这幅画的神秘气息。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幅画背后,还藏着一个贻害至今的江湖骗局。南宋.李嵩《骷髅幻戏图》先来给大家讲下这幅画画了什么:画面的主体是一个货郎担,坐在城墙下,提着提线木偶在表演。画面的右边,是一个小孩子趴在地上,正在靠近提线木偶,小孩的后面有个妇人,看着是孩子的母亲,神色焦急,似乎在害怕自己的孩子出什么事情。在货郎担的后面还有一个妇人则是神情淡然,她正在敞开胸脯在给一个婴儿喂奶。画面的下方,则是货郎担的家当,一副担子,上面放着草席、雨伞、包袱之类。这样描述好像就是一副寻常的货郎担卖艺图,没什么稀奇,但如果我告诉你,画面主体的那个货郎担,不是个活人,而是一副骷髅呢?并且,他手里提着的提线木偶也不是木偶,而是一个幼童体型的小骷髅呢?没错,这就是这幅画争议了年至今没有定论的原因:因为画面实在是太诡异了!人们提出了各种解读:有人说,这幅画出现了两个孩童两个母亲,是表达了求子的意思;也有人说,这幅画是在讽刺南宋皇室不思北上,醉生梦死,「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还有人说,这幅画里表达的是宗教朝生暮死的意思。更有人在讲鬼故事,说,画中人都看不到那两只骷髅,只有幼儿才看得见,所以才会被召唤,而孩童的母亲才会有惊慌失措的表情。我不得不承认,大家脑洞都挺大。感兴趣的朋友可以自己找来这幅画研究研究,把你的解读发在评论里。不过我今天主要不是要讲这幅画,而是要讲这幅画背后藏着的江湖骗术故事。故事的其中一个主角,就出现在这幅画里,那即是:货郎担。这个故事还会涉及到古代的人口拐卖、肢体损伤和神秘祭祀,骗局环环相扣,破局精彩烧脑。而故事的主要线索,就是那货郎担。这个故事发生在宋朝,宋孝宗乾道年间。熟悉历史的朋友们可能知道,这宋孝宗当政初期,南宋可不太平。先是金军南侵导致三十万流民南下流离失所,然后是天降大雪粮食歉收,接着又是连绵暴雨四处洪水……总之呢,这段时间的南宋民众,是活得异常艰辛,而在种种艰辛之下,人性的黑暗面也更容易翻涌到社会表层。强者侵害弱者,弱者损害更弱者,在这种弱肉强食的苦难现实下,根植于人性江湖中的骗术也随之带上了血腥味。这一天,在杭州附近一个叫严州的地方,州府外城一处纺织户聚居的小巷里,忽然起了一阵喧哗。原来,是一个姓卢的纺纱匠的妻子忽然发病,翻着白眼倒地抽搐不止。家人请了巫医上门医治,只见门内是女人发狂打挺尖叫,门外是巫医披头散发作法驱邪,那巫医一边燃起香烛祭神,一边念叨着没人听得懂的咒语,烟雾缭绕中,只见那巫医举起一根桃木杖,大喝一声:「呔!这妇人被邪祟附体,快速速绑住她手脚,用这桃杖击打!」那姓卢的纺纱匠此时恰好已经按不住发狂的妻子,听到这话,二话不说,接过桃木棍子就开始往自己老婆身上招呼,可怜卢妻被绑住手脚挣脱不得,而那姓卢的男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比一下下手重,到后来,打得那妇人是满地翻滚,凄厉惨叫,桃木棍子落下之处,已经隐约可以听到骨骼断裂的声音,但是,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那姓卢的男子也不知是打红了眼还是怎么回事,自己老婆已经被打得不成人形了,居然还在往人脑袋上招呼!正在此时,一个身量长的青衣男子分开重重人群,看清了这地上鲜血淋漓的场面,大喝一声:「快停手!你在做什么?!你要杀人吗?」只可惜,杀红了眼的男子下手已经成了惯性,重重一棍子就往女人天灵盖上招呼!青衣男子一步上前,两手交叉往上一扛,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棍。围观众人发出了嘘声,七嘴八舌开始数落青衣男子:「我们这除邪呢,你这郎君捣什么乱?!」「就是就是!」青衣男子抓住桃木棍子狠狠往旁边一扔,蹲下身开始探那女子的鼻息,只见那女子已经是奄奄一息,口鼻之中,还有鲜血流出。亲眼见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被打成这样,青衣男子怒不可遏,揪住卢姓男子的衣领,大声质问他为何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正在此时,青衣男子的家仆气喘吁吁赶到了,见到此景,楞在当场。此时围观群众纷纷开始上前拉扯青衣男子,说的话大概就是,这是正常的驱邪,让青衣男子不要多管闲事云云。而此时,回过神来的家仆也开始往外拽自家主人,边拽边低声劝告道:「张大夫!张大夫!咱们是听官府的命令来帮着控制疫情的,这人生地不熟的,还请以大局为重!万万不可横生事端啊!」原来这青衣男子,是杭州城一位姓张的坐堂大夫,叫张南浦。之所以来这严州,是因为这儿刚刚发生了洪水和疫情,当地官员向杭州发出求救,这宋孝宗就从民间征集了一批医师,送往严州防治疫情,这张南浦大夫,恰恰是其中之一。你猜对了,这张南浦,正是张家后人、张松堂的孙子、张廷英的儿子,这一代的张家家主。作为张家人,这张南浦,也继承了耿直的脾性,说什么也要管这闲事,一面命家仆上官府报案,一面让卢家其他人出来主事。这时从门里头颤颤巍巍走出一名老者,行了个叉手礼,慢吞吞道,「这是自家家事,还请郎君莫要多管闲事。」围观群众也开始数落张南浦,大概意思就是,人家自家人都没说啥,他这个外人没权力管这些。再者这是正常驱邪,本地人得病了都是请巫医医治,一向如此。张南浦丝毫不为所动,从随身的包袱中取出来药物给女子止血医治。此时从内屋中跑出来一对小儿女,扑在女子身上放声大哭。那女孩看起来十一二岁,男孩才四五岁光景,早先家里人说驱邪,孩子也什么都不懂,但亲眼见着自己母亲被打成这样,俩孩子是吓坏了,也急哭了。年龄大些的女孩还知道给张南浦打个下手,男孩则是被眼前所景吓得失控,嚎啕大哭。不出片刻,一个官府的衙役跟在张家家仆身后来到现场,结果听完描述,衙役当场判定,这事不归官府管。此时卢姓男子居然开始添油加醋说张南浦形迹可疑,张南浦只好亮出安济坊的委派文书,表明自己的身份。这安济坊,就相当医院。那衙役见了文书,这才正眼看了他一眼,拖长声音道:「既然是州府邀你来治病的,那就随我来吧,通判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得,官府不管,家人不听,围观的也没个明白人,张南浦只好留下了一堆应急的药给卢家那个小女孩,让她内服外敷都记牢靠了,并且叮嘱她,有情况可以去城内驿站去找他,这才随着衙役去向州府官员报到。当天晚上,张南浦在驿站的床上久久不能入睡,眼前一直浮现出那卢家姐弟惶恐又稚嫩的面孔。原来,卢家这一对小儿女,恰好和张南浦自己的孩子年龄相仿:张家长女张乔,今年刚好十四岁,儿子三郎,今年五岁,这正是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而卢家的孩子,却已经是亲眼目睹了血腥的家人相残的局面。而那名为治病实为害人的巫医,则是一手促成这惨剧的罪魁祸首。对于这类跳大神的巫医,张南浦可太熟悉了!可以说是他的死对头也不为过。作为正统大夫,很无奈的一点是,宋代民间信巫不信医之风流传甚广,而且遗毒无数。有道是「不信医方可活人,但随巫语去迎神」,老百姓生病了,第一反应是请巫医驱邪,而不是找大夫对症开药。而巫医呢,也利用了病患的惧怕,以神灵的名义禁止患病者求医问药,理由是这会「触怒神灵」,他们自己咋治病呢?贴符篆、跳大神、撒鸡血,这不闹呢嘛!更有甚者,还有些巫医专门趁虚而入,干那「吃绝户」的勾当。怎么说?针对那种父母双亡只剩一个孩子的家庭,或者只剩一个妻子的家庭,巫医甚至会故意害死这家唯一存活的人来图财,又或者害死一家的家主而娶了家主妻子。原本这种江湖骗术在闭塞地区大行其道,张南浦万万没想到,在杭州城附近的严州,以富庶著称的两浙路,居然也出现了巫医!他必须阻止巫医的蔓延。辗转反侧之中,街上已经传来了打五更的声音,此时,卢家家门口,一顶青布小轿飘然而至,一个老婆子上前拍门,进了门,卢家小女儿赫然已经等在了堂屋中。老婆子上前道:「卢小娘子,这就去吧?」那卢家姑娘回头又看了眼自己母亲的屋子,跪下磕了三个头,抖着声音道:「爹爹,不要忘了答应我的话,女儿这就去了。」屋里没有人应声,卢家姑娘起身,在五更时分鬼影憧憧的灯影下,上了小轿而去。卢家姑娘购买专栏解锁剩余70%